米酒蛋泥

你必须永远正确。

安小淮和季爸爸(11:完结章)


小孩儿的房门虚掩着,微弱的灯光从床头一路暖洋洋,铺洒至房门口。

通身米色睡衣的季杭,左手扶在微凉的金属门把手上,被屋内孩子专注认真的侧脸吸引去了目光,一时间不舍得打破这般恬静悠缓的画面。


就好像是挨了多重的打似的,安淮将软绵绵的枕头抱在胸前,手肘支起上半身平趴在床上。

被子的上缘披在脑袋尖儿上,顺着肩头垂落,将小家伙的身子笼罩在一个不规则形状“帐篷”之下。


而那明亮的视线所凝神聚焦着的,那小小的双手正潜心把玩着的,那被投放了全部精力以至于全然未注意到门边父亲身影的——正是一只小巧的三阶魔方。


季杭安安静静地等,孩子却根本没有要歇息片刻的意思,小巧而肉嘟嘟的手指灵巧地翻动推转,被子底下的身姿却纹丝不动。

眼看手里握的奶杯快要凉了,季杭才曲起指关节,敲门。


熟知那轻巧的敲门声,竟好似小孩儿身边意外点响的爆竹。

安淮乍然裹紧被子,将手中的魔方压在身下,才想要回声说“请进”,却没想到父亲已经踏着悠闲的步伐,站到自己身边了。


小孩儿的心在被窝里“咚咚咚”,如飞驰骏马的马蹄声一般狂跳着。

连打招呼叫人都忘了开口,直到爸爸熟悉的手掌伸平摊开在他跟前,安淮才忽而觉得心跳呼吸骤然顿住,盯着那轻轻勾了两下的手指,愣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
季杭无奈,“硌着不疼吗?”


被子里的小手非但没有任何松动,反而将自己和魔方裹得更紧了。

安淮委屈巴巴,甚至微带警惕得寻声向上望去,软糯却仍旧壮着胆得替自己辩解,像极了在掠食者面前极力护食的小动物,“是小叔给我的……”


出了家门,任何长辈或同学所赠的礼品玩物都需要跟父亲报备,这是季杭早在孩童时期就给孩子定下的规矩。

唯独小叔,是个例外。


兄弟二人住得近,席鹤忙案子,季杭又有急诊的时候,凌晨把安淮抱去小叔家里都是常有的事。

小孩儿于安寄远,有着堪比父母那般浑然天成的亲近,季杭在感叹血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之际,也极少会限制安淮和安寄远的相处,除了偶尔没规没矩到快要爬上小叔脑袋了才瞪他一眼,其余时间都顺其自然。


可不知为何,在刚打完孩子,又眼睁睁见他吃完饭去小叔房间里窝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舍得回家,季爸爸竟发现自己有些吃醋。

此刻对于儿子的推脱便更多几分不满,唬着脸道,“我又不能吃了你的魔方,拿出来。”


迫于尚且新鲜的威慑力,小孩儿这才从被窝里掏出那颗小小的魔方,攥在手里不情不愿交给爸爸。

季杭将牛奶递给儿子,自己沿着床边坐了下来,垂着头将魔方在手里左右翻动。


回忆在这温婉淡黄的暖光下影影绰绰,手上来回几个翻转,便找到了那块藏在底边居中的红色棱块边角上的缺口——

还是炸毛的安小远做手指训练时,自暴自弃扔墙上砸出来的,至于那危险举动换了多少藤条,就不得而知了。


“这东西,有那么好玩吗?”季杭抬眸看向侧身捧着牛奶杯的儿子。

奶香顺着温热的气息略过鼻尖,胖乎乎的马克杯遮住了小孩儿的大半张脸。


诚然的眼眸在热气下朝父亲扑扇了两下,喉音也仿佛掺杂了奶香,“嗯……好玩,特别好玩。”

“缠着你小叔那么久,就是为了玩这个?”

安淮放下杯子,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白胡子似的挂着的奶沫,“不全是,小叔给我讲道理来着……”


季杭迟疑地皱了皱眉头,见儿子略有所思的神情,才联想起安寄远送他们出门时,那怨念的眼神。

心里荡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,“你该不会,真的跑去问你小叔了吧?”


“爸……”安淮不太自然得往里挪了挪身子,裹着被子像条毛毛虫似的,“你从前,真的那么凶啊?”

季杭笑,“你小叔跟你说什么了?”


安淮想了想,小屁股仍旧火辣辣的,还是决定不要骗爸爸了,“说爸爸打人!”

季杭玩笑道,“你要是还不长记性,家里可还留着你小叔之前挨的藤条。”


小家伙的眼睛亮亮的,“藤条很疼吗?”

季杭笑,“比你小叔给的这把,逗小孩儿的尺子,要疼一些。”


安淮嘟起嘴,简直疼死了好嘛,晚上吃饭都坐不下凳子,想想就委屈极了,“爸为什么打小叔啊?小叔那么好,爸是不是欺负人?”

季杭轻轻拍着孩子单薄的背脊,“再优秀的人也会犯错,犯错了自然要挨罚,尤其又都是人命关天的错,有什么可商量的,能挨打都是幸运的了。”


安淮眼睛一转,“那爸爸呢?也会挨罚吗?”

半满的牛奶在杯子里晃了两下,季杭这次没有再回答,只是隔着被子一把拽住小孩儿的胳膊,“再动?翻床上你今晚还睡不睡了?再乱动就站起来喝。”


说话间,小家伙一仰头就把杯子里的牛奶喝个干净,将嘴唇上最后一滴牛奶舔进肚子里才小声示威,“我不信小叔会犯错!科里的哥哥姐姐啊,有问题都问小叔,还有周伯伯什么的,他们比小叔大吧,手术遇到困难也会找小叔去看。”

季杭心觉好笑,小孩儿年纪小,八卦的心倒是一点不小,平日看着他两耳不闻窗外事般的埋头学习,原来心思不知在哪儿。


幸好,季爸爸对儿子的学业,从来算不上严苛,只顺着打趣,“这就和你小叔联盟了?”

同为天涯沦落人,安淮哼哼唧唧地咬着杯沿,顺带把他小叔的那份委屈,都写在脸上了。


这孩子,从小都没认认真真教训过他,突然被揍了十几下板子,会委屈也是意料之中。

季杭只笑着将杯子拿开,顺手刮了一下那冰冰凉的小鼻梁,“我可友情忠告你,别以为你小叔是好惹的,你要是不信,尽管皮尽管上天下地,到时候犯你小叔手里,看他会帮着谁。”


“才不会!除非——”

安淮的脑海里,骤然闪过他家小叔在训斥科室里那些哥哥姐姐时的凛然模样,哪怕内容跟他八杆子不着干系,小家伙也会被那严冷的气场冻出一身鸡皮疙瘩。

思及此,安淮颇有些不服气地咬紧嘴唇,犹豫着抬头看向季杭,“如果……我说如果啊,我长大也学医,爸也会像对小叔那样,那么凶我吗?”


其实,害怕归害怕,委屈也算委屈,挨了揍的孩子,也无法将父亲在其心中无可替代的英雄形象,轻易抹去。

男孩儿对季杭,一直都心怀仰慕。

甚至,在知道了平日里这般威风凛凛的小叔,曾经也被爸爸挑剔到挨揍之后,小孩儿心中对父亲这个形象的理解,在悄无声息中,变得更加高大而叫人心生敬畏了。


可惜,季爸爸却并不将孩子的话当真——眼前的小屁孩才几岁,知道的职业,掰着手指头便能数的过来。

“你感兴趣吗?也没见你喜欢看医书,你不是最近沉迷武侠小说,要不然,送你去少林寺?武当山?”

安淮对父亲劣质的玩笑表示不满,“爸爸!”

季杭笑着,趁机揉了一把小家伙细软的头发,“你现在考虑这些,太早了,有个懵懂的想法可以,但没必要太过局限了,多去接触一点新鲜事物才好。”


局限吗?好像确实局限,从有记忆开始,小孩儿在科室里的时间,便仅次于学校和家,甚至有时候,父亲和小叔需要同时上手术,入睡时明明还抱着自己那恐龙玩偶,醒来却已经是雪白的值班室被褥了。


安淮的眼底倏地闪过一丝失落,“爸不希望我学医啊?”


这个问题、和提问中夹带的诸多试探,让季杭蓦然正色起来,他以一种认真却并不严厉的神情,与孩子对视,再开口时,已全然没有了半分玩笑的意味,字词间都透出推心置腹的诚恳来,


“没有什么希望或不希望的。安淮,职业取向是要陪伴你一生的东西,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左右你的决定,也没有能力去替你做决定,包括你的父母。将来,如果你真心需要一些建议,那爸爸妈妈都会尽自己所能,尽可能给你提供真实、多面的客观信息。但是,最后需要做抉择的,也唯一一个可以做抉择的,还是你自己。”


道理对孩子来说有点深奥了,可安淮还是乖乖巧巧地“哦”了一声,爸爸认真起来的样子总是不经意散出几分威慑力,很快就让小孩儿想起了不远处尚还新鲜的痛楚,被子又裹紧了一些,屁股上突然隐隐有些发烫发麻。

看出儿子的异常却并没有要哄人的意思,季杭刚要去拿枕边的魔方,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便响起了熟悉的视频呼叫音。


“妈妈!”

听闻席鹤的声音,安淮一下从被子里坐了起来,臀上还有些辣辣的疼,只好跪坐在床沿边让小腿分担一些重量,与身边的季杭保持着十公分的安全距离。


大抵是刚洗完澡,及肩的中长发还略带着些湿气,发梢垂在睡衣领上,晕出几分水渍。

席鹤坐在桌边,“淮儿还没睡呢?”

安淮讪笑一声,便听身边季杭开口,“跟妈妈聊几句就乖乖睡觉,不早了。”

“哦。”小孩儿怏怏点了下脑袋,马上抬头看向手机屏幕上的席鹤,声音都像牛皮糖似的发粘,“妈什么时候能回来呀?”

“快了。”席鹤笑着调侃儿子,“天天呆在家里的时候,也没见你这么想我啊。”

“想的啊——”


儿子和妻子聊起天来,季杭反而插不上话了。

只是仔细观察视频画面中,席鹤身后略显凌乱的床单,和桌案上堆砌起来的文件,便也能想象妻子有多忙碌。

从晚餐说到网球课教练,再数落孩子几句前些天拿螳螂吓唬妹妹的举动,母子二人聊了才不到十分钟,敏感如席鹤便发现了儿子的异常。


“淮儿今天不开心吗?”


这句话虽是问的安淮,可席鹤的眼神却是幽幽停留在了季杭脸上。

“嗯?”突然被戳穿的小家伙还有些不甘心,可已经不敢再去看妈妈直勾勾的眼睛,只垂着脑袋口是心非,“没啊……”

席鹤将目光移到儿子的脸上,语气倒也并不是多认真,还是轻轻巧巧的上扬尾音,“谁招惹你了?”


可这次,安淮索性不说话了。团着膝盖往季杭身边挪了几公分,手肘若有若无地蹭了蹭父亲的胳膊。

季杭扭头看了一眼微微嘟起嘴唇的男孩儿,再冲着屏幕上妻子的身影无奈摇头,“你不如直接审我。”


趁着安淮低头,席鹤直接给了季杭一个大大的白眼,再对着儿子又是多出几分耐心,“怎么了?跟妈妈说说。”

安淮满脸尴尬地瞅了父亲一眼,想要季杭救他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,最终还是嘴硬道,“没事啊。”


“季杭,到底怎么了?”

席大律师一旦用辩证的口吻跟谁说话时,眼下的事情就不是这么好糊弄过去的了,若是问不出个是非黑白来,今天谁都别想睡觉。

只是,季杭原本就也没想要瞒着,“挨揍了,当然不开心。”


席鹤怔了怔。

若是在学校挨揍,她当然不觉得护犊子的季爸爸此刻还能如此淡定,那唯一的可能便是——

“爸爸打你了?”试探的口气还是极为小心的,一边注意着小孩儿的每一个微表情。

间隔许久,安淮才用细微的动作,点了点头。


同为家长,席鹤究竟是极为信任季杭的,虽也多少有些诧异,可并不准备在这种时刻追着孩子弄清前因后果。

她笑起来充斥着一股子敦促温和的意境,透着电子屏幕迎面包裹着垂头丧气的男孩儿,“看淮儿的样子,是已经知道错了,对不对?”


稚嫩的小手在身前不安地搅动着,安淮根本不想抬头,也不想说话,直到那熟悉的手掌轻轻在他身后拍了一记,满满的提醒意味才在刹那间传输至大脑。

“知,我知道错了……”


季杭一把就将身边的小孩儿揽进自己怀里,丝毫不怕弄疼了儿子似的让他紧紧靠在自己身边,又绕过小小的肩膀伸手去捏了捏软糯的小脸,“跟妈妈说晚安吧,不早了。”

挂了视频的安淮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,靠在季杭身上丝毫没有想睡回被窝里去的意思。


“这么几下,不会还疼吧?”

明明就是有些疼的小孩儿被爸爸这句反问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,只好违心地摇了摇脑袋。


“犯错受罚是很平常的事,觉得疼觉得羞耻就好好记住。”季杭嗔怪地刮了一下儿子挺翘的鼻梁,又伸手拿过放在枕边的魔方在手里摆弄了一下,“睡觉吧,这个放我这儿,明早还给你。”


安淮却突然惊地坐起身子,目光直直盯着被季杭随意转过两下的魔方,“不是这么玩的!”

低头看去,原来是将小孩儿好不容易拼全的一整面白色打乱了,季杭好笑地看向一本正经委屈着的安淮,耸耸肩将它交还给儿子,“那是怎么玩?”

“就是……”安淮疑惑地拧着眉毛抬头,“爸不会吗?”


季杭突然觉得认真起来的儿子特别可爱,一时间竟也忘了那规定的睡觉时间,“淮儿教一下爸爸?”


于是,小家伙也不靠着爸爸了,端端正正跪坐在床上,仿佛全然忘却伤痕累累的屁股,背脊挺直,伸出肉肉的手指指向魔方的色块,用小老师的口吻正色道,“这个魔方吧,它有六个颜色,每个面上有九小块,一共就是六个面,只要把同一颜色的色块全都拼到一个面上,就算还原了……”

“哦。”季杭忍笑听完儿子毫无逻辑可言的指导,“那你示范一下?”


“我……”小老师不甘心,“还没拼成功过嘛……”

“那拼一个面,让爸观摩学习一下?”

“好吧……爸稍等啊,要一会儿的。”


这次,得以静距离正面观察小孩儿凝神专注的样子——那小小的眉毛皱巴巴地拧起,双唇抿得紧紧的,鼻尖时不时皱巴几下,偶尔碰到什么瓶颈,会歪着脑袋停顿片刻,小小的虎牙噙着嘴唇一角,偶尔又像是恍然大悟,嘴角眉梢都忍不住洋溢起喜悦。


这样的安淮,叫人移不开视线。


“好了!”

约莫三五分钟的时间,便传来胜利的喜悦,只不过小孩儿抬头,刚巧碰上父亲直勾勾注视自己的视线,还是略微有几分不满,“爸有没有在看我拼啊?”


季杭笑,“看了,很厉害。”

季杭的夸赞是由衷之言,即便有更速达更精简的公式可以套用,他也决不愿意破坏孩子这份潜心钻研的心思和乐趣。


安淮被夸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,宝贝似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魔方,小声念着,“好想全拼出来啊。”

“急什么,你小叔给你的又不会再要回去。”季杭还是朝儿子摊开了手,“好了,明天再玩。”


小孩儿恋恋不舍得将魔方交回了爸爸手里,“那……我可以带去学校吗?”

“可以。”季爸爸在这方面向来开明,但也忍不住威胁一句,“要是敢在上课期间玩,就等着挨收拾吧。”


季杭端着空杯子,在儿子满嘴牙膏沫的含糊晚安声下合起房门。


肌肉的记忆仿佛由着那“咔嚓”一声,瞬间召回。


昏暗的走廊下根本看不清魔方的色块,可季杭却压根就不需要低头,只在房门合起的那片刻便记住了六面图案。

继而,五根修长的手指便灵动飞舞起来,宛如在手术台边缝合打结时的迅捷,魔方在手指的推送扭转下变换图案,颇有些目不暇接。


绕去主卧的小床看了眼熟睡的安楠,再来到厨房的水槽边,将魔方放到料理台上,才腾出手去洗杯子。

水声唰唰,还原后六面六色的魔方在白织灯下,就好像刚从包装里拆出的一般崭新齐整。


那些为训练手指灵活性和精准度,单手限时拼魔方的日子,鲜活如昨天,季杭摊开挂着水珠的手掌愣了愣,不禁勾起嘴角。

藤条敲在手心的滋味刻骨铭心——实在想不通,这有什么好玩的。


口袋里的手机发出“叮咚”的提示音,隔着薄薄的睡裤口袋亮起屏幕。

屏幕上跳出席鹤的信息提醒,简洁却生硬的两个字,带着郑重其事的火气。


“回电。”


揍了人儿子的季大主任眉梢一挑……好像,有点头疼。


————


完。


1. 

假装一点不会,让儿子教他还原魔方的季爸爸;自己洁癖,却纵容安淮把墙面当画布的季爸爸;孩子不小心打碎碗碟,没有半句责怪,会陪着他一起收拾的季爸爸;用自己的方式,或严厉或温柔,教会孩子尊重规则、有诺必践的季爸爸。


2. 

大家都觉得,小淮幸福,小远可怜,特别是用这段番外和正文中正在进行时的兄弟对峙相比较。


可蛋泥反倒觉得,小远才是更幸福的那个。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,固然是幸运又甜蜜的事。但是,亲眼见证一个人为自己而蜕变成长,见证一块木头的妥协,见证他为这段关系做出牺牲和让步,才是真正,哈哈,做梦都会笑醒的吧。(有在努力捍卫《安歌》小甜文的地位了……


3. 

蛋泥认识的绝大多数家长,在初次怀抱起襁褓之中的孩子时,他们的期望,都跟季杭有着十分朴素而简单的相似——希望孩子能健康、平安、快乐地成长。足矣。


世俗的影响是慢慢渗透的。


孩子的成长过程中,家长们的世界观,也在不断拓展塑形。

慢慢的,多少会被我们所处的文化、环境和时代所渗透,会开始觉得,孩子会背《弟子规》,便会懂得尊老爱幼;孩子若是考上好大学,便能过上好日子;孩子如果会弹钢琴,形象气质肯定佳,会受人喜欢;孩子如果没有像隔壁家的那样幼儿园就开始编程,今后的升学道路上便会遇到诸多瓶颈。


吸收的“程序化”理念越多,离初衷的偏离也就越明显,再回来原来的轨道上就也需要付出更多牺牲。

其实,家长们也很清楚,人生不是写程序,自己所投注的,只是一个概率,甚至那概率是不是过半,都没有定数。可是,家长们还是会怕,会彷徨,会担心没有给孩子足够的选择和机会,担心孩子们长大了反过头来怪自己,甚至忘了,孩子想要什么样的人生,或庸庸碌碌,或轰轰烈烈,平淡无奇和跌宕起伏,其实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。不想让孩子怪自己,何不把选择权交还给他们。


回过头来,明明都是朴素地想要孩子健康、平安、快乐的,但又都很难挣脱世俗的圈养和桎梏。

做一个优秀——不仅仅是合格——的家长,是需要很多微妙又精准的拿捏、分寸、权衡的。


4. 

安小淮的番外,到这里就结束了。

安小淮的以后,应该也不会再写了。


众所周知,季杭是蛋泥的亲儿子。

所以,蛋泥不舍得他经历这些被世俗困扰的抉择和为难。


在我心里,他应该永远都是那样——坚定、正气、干脆、冷静到冷硬,木头到让人想踹的样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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