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酒蛋泥

你必须永远正确。

《压岁钱》




除夕下午。


颜庭安从厨房端了一个果盘出来,随手一指在客厅角落里搭乐高的亲儿子和亲师弟,“你们两个过来。”


一旁端着哥哥刚拼完的小汽车兀自玩得起劲的安淮微微一愣,圆不隆咚的小脑袋就被季杭的大掌一把揉搓,“去厨房看看你妈有什么要帮忙的。”

“哦!”得令的安小淮一个跳转蹿下沙发,向着厨房跑去。


颜家长子,颜星回小朋友,是不敢像季杭那样磨蹭,爸爸口令一出,便立马放了手里的玩具,在颜庭安对面小手贴紧裤子,挺胸抬头,规规矩矩叫了声爸。


季杭小心觑了眼师兄不论何时都不露声色如沐春风的表情,挨着人旁边的一小块沙发轻轻坐下。


“让你坐了吗?”


这嘴角噙笑,话里却渗着寒意的场景,季杭再熟悉不过了。


“师兄,我昨天四台手术,腿都软了。”


一片死寂,连个眼神回应也都没有。


季杭心里略慌,不再多嘴,不情不愿地敲了两下小腿,跟自家小侄子并排站好。


实在是有点高,杵在客厅里,显得不协调。


颜庭安懒得仰着脖子,只冲颜小星伸出右手,摊在人前,还微微曲了曲手指。


这动作……


站着的一大一小都不禁一抖,颜小星不敢犹豫,颤着胳膊将揣在羽绒背心口袋里的红包拿了出来,两只手放到颜庭安手掌上。


“爸爸……”


“师兄,”季杭顺手就揽过一边儿的小朋友,“孩子大了,该有自己可支配的财务了。”


颜庭安家的孩子,过年不收压岁钱,这件事在医学界的朋友圈内,仿佛已经成为一条定理,没有人反驳,没有人质问,更没有人敢在背地里偷摸作祟,除了他胆大包天的师弟。


颜星回小朋友今年小学一年级了,孩子嘛,总有玩乐之心,藏一些私房钱,季杭觉得没什么不合理的。


颜庭安笑得清朗和煦,好像下一秒就要笑出声来,可那微妙的弧度又隐隐透着瘆人的冷意,他歪头看季杭,“你是在教我怎么做爸爸?”



季杭吞了口空气,“……不敢。”


颜庭安转向垂着脑袋的颜小星,肃声,“这规矩多少年了,我还教不会你了?”


这气场,小朋友哪里受得了。


“没有……我,我错了……”颜小星挣开季杭的胳膊,一个人又端端正正站好,这次两只手背在了身后,声音像是在喉咙里折过一折,稚气下铺着一层难掩的委屈,棕黑的眼珠在长长的睫毛下左右颤动。


任谁看了都想抱在怀里好好宠爱一番,唯有颜庭安不为所动,“长大了,反倒把小时候的规矩都忘了。”


季杭心里一紧,原本以为塞了红包被师兄发现最多也就没收,听这口气像是还要追究的意思,不免后背凉凉。


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,“师兄,过年不能打孩子的。”


颜庭安随意往沙发后背上靠着,笑睨着季杭,有孩子在他也不去下季杭面子,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——那是你才有的特权,对他,不适用。


“去厨房帮我把面揉了,”颜庭安揉压了下肩膀,“昨天那台搭桥做的我脖子酸。”


颜庭安大概是后悔把季杭碾去揉面的。


剥离神经清除血肿熟念干练的季主任,让他揉面不如叫他给萝卜雕花来得容易。


于是,颜星回小朋友刚从书房捧出戒尺来,厨房就传来了一声长吼——


“师兄啊,你来看看这么多面粉够吗?”


颜庭安莅临厨房一番指挥,回到客厅面对两手笔直捧着尺子的儿子,道理刚开始讲——


“师兄啊,我好像水放多了,你来看看呗!”


……


“师兄,你说让我加面粉来着,我怎么觉得太干了好像,石头似的……”


……


“师兄,再加水,确定我们吃的完么?


……


燃料有燃点,开水有沸点。季杭倒是越来越清楚颜庭安冲他发火的点在哪儿,于是,在战况升级之前果断换上儿子出场——


“颜伯伯,我粑粑说,家里面粉都用完了,叫哥哥带我出去买一点粉。”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《安歌》四岁啦,更文战线长的后果就是……


咦?惊喜发现了去年过年写的小剧场??



那就发出来祝大家新年好!!!


彩蛋是我正在吃的年夜饭,四舍五入算是跟大家一起过年了!!!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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