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酒蛋泥

你必须永远正确。

《开车》1

无责任无责任无责任无责任的番外

大家就当季哥哥是隔壁平行世界穿越过来的架空文看吧!


景小少爷十六岁开始学车,吃过罚单,超过限速,被警察叔叔因为无证请去喝过可乐,同兄长大人为一个侧方移位的动作顶嘴后而被赶下车过,跑了十五公里回家还依然要吃藤条,可是,大概是由于男孩儿天生对速度和操纵感的追求,他真的没有任何一瞬间,比当下更加厌嫌这方向盘的了。


原因无它,后视镜里那位在绝对舒适还自带按摩功能的真皮座椅上,板正肩背坐得宛如主持全球直播的学术会议的,正是季杭——

那个前天才将他拥有足够去参加铁人十项体魄的哥哥,教训到在室温十六度的办公室里大汗淋漓的季杭。



大好的暑假时光被景朝拴在身边做助理,像个小孩子似得在总经理办公室的角落搭起一个办公桌不说,不出三天堆在桌面上的文件就要超过他二十八寸的电脑屏了,竟然还要压榨出时间给季杭做司机!?


板子打出来的喜愠不形于色大抵都被炎炎夏日的温度热蒸发了,不情不愿是一点没有保留地写在脸上的。


“咳——”


绝佳的隔音让车内环境安静得近乎尴尬,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司机了?

景夕单手架住方向盘十点钟的位置,飘忽不定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眼角的镜子,“咳咳!”



镜子里那张紧缩着眉头的沉寂侧脸好像始终都没有抬过头,犀利敏锐的视线左右徘徊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,不时用食指中指划拉缩放,身旁座位上孤零零搁着一份页脚稍许有些翘起,用红笔写满批注的文献。


“空调关了。”


沉冷的声音突然从耳后传来,轻轻搭在方向上的胳膊便莫名一个哆嗦,季杭教训起人的语气,真有几分对待自家孩子的理所当然,“冰可乐拿起来就往嘴里灌,感冒了看你哥不揍你。”


本就弥漫在喉头的那些委屈烦闷被季杭这句训话激得又活跃起来,景夕嘴里不轻不重哼了一声,“我哥很讲理的,哪像你……”


兄弟俩明明长得颇为相像,但因为本身气质的不同叫人不太容易把两人联想到一起。就像这孩子气的抱怨话,是从景朝这里绝对听不到的。

季杭几分好笑,即便是手下研究生杂然无章的综述都不禁微扬嘴角。


这孩子,车开出才不过十分钟,竟已经把景朝方才几巴掌才纠过来的称呼忘得一干二净了,“你?”


直角的右转连刹车都没带,40码的速度把那半本书厚的文献甩至了另一侧车门边,景夕竟然还有些咬牙切齿,“小夕身体好着呢,不劳季老师费心!”

季老师三个字是加了重音的,却像是语音播放软件一样没有感情。


安全带瞬间就勒紧了本就没什么皮肉的锁骨,被这弯道转得失了重心的季杭不禁皱眉,“胃出血的是谁现在就忘了?那些打是白挨了?”

饶是景夕自知理亏,被季杭当面驳了面子仍旧是不甘心的,放小了声嘀咕,“要你管……”


“空调关了!”


两道犀利的精光突然通过反光镜向他射来,景夕竟是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伸手迅速关了空调,冷然的语声让他通身都蓦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半天才反应过来——


没出息!


怕他做什么!?


不是锦旗将一间十二平的储物架堆满至天花板的仁医嘛,总不见得无缘无故把自己摁在手术台上划拉一刀吧!


也就是看我哥好欺负才又打又罚的,我哥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为难挑剔过!那么细的龙须烂糊面要做什么端端吻合的,你那么了不起怎么不栓跟头发丝儿去蹦极啊?!


内心小火车开得乐乎,竟都忘了这手中脚下驾驭着的,是实实在在四轮汽车,眼看就要同前方的大卡车的屁股亲密接吻了,才凭借本能“砰”的一脚急刹车!

猝不及防的紧急制动让车上二人都不由向前猛地一冲,由于动作太剧烈,卡车的身影又好像是贴在眼前那么大,景夕都有些分不清是不是真的撞上了,正靠着深呼吸平缓过速的心跳,肩膀就被身后那有力的大手扳住了。


“伤到没?”

景夕真的有些被吓到了,两手都握上方向盘才讷讷摇了摇头。

“脖子,”季杭眉眼紧锁,眼底尽是在少年面前罕见的严肃,“左右动一下,痛不痛?”

景夕依言活动了一下脑袋,除了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之后完全没有异样,“不痛……”


“啪!”


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,后脑勺上就实实在在挨了季杭一巴掌,清脆的拍打声在这静谧的车厢里把景夕的脸熏得通红,“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!开车也能走神!”


景朝曾经用八分满的茶杯放车里让心浮气躁的弟弟学稳,这一下急刹车放到哥哥那里,不管他是不是已经二十好几了,也都是要褪层皮的。


“对不起……季,季老师没事吧?”

“开车。”身后的鸣笛声陆续响了起来,季杭收回冷峻的视线,食指才定定一指前方,“别再让我抓到你把柄。”


景夕难得没有再顶嘴,甚至连那点逆反的心理都不见了。

其实是怕季杭把这个小插曲告诉哥哥的,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让人替他隐瞒,于是这种小心翼翼的情绪,竟然就这么带到了晚餐。



“怎么了?”景朝有些好笑的揉了把弟弟的脑袋,打断他时不时向着另一端的季杭投去的局促眼神,“今天怎么这么乖?”

平日里小夕对老师的意见之大,景朝不是不知道,有时看到季杭训人,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明目张胆同老师杠上,像今天这样又是添茶又是布菜的……



景朝用纸巾压了下嘴角,他拿起水壶往季杭茶杯里倒茶的动作,就自然多了,“老师不开心?”


季杭夹了一筷子景夕给他布到盘子里的菜,余光里是对面小孩儿有些颤抖的持筷子的手臂,“竹笋做的真不错,很入味。”


景朝起初是有些奇怪的,虽说小夕跟自己面前,很难得吃饭时说话那么少,举止如此规矩。更何况还有季杭在场,通常都要暗戳戳影射几句不满的话。季杭不介意,可严正如景朝却是板下脸严肃教训过无数次,有时也还真的要等到巴掌上身了弟弟才会乖乖听训。


如此恭顺的景夕让人不免在心底种下了一丛疑惑,可这疑惑,却就在方才那一瞬间确凿了。


季杭说话的时候,景朝自然需做到目不斜视耳不旁听,但是弟弟眼底那抹局促和慌张,仍是一点没落下得传到了景朝这里。

他不动声色地敛起了笑,虚虚盖在桌面上的手指轻敲了两下,“站起来。”


季杭来A市参加血管外科学术年会,今日的主讲单元反响极好。景朝特地问了陈峰,科室里的择期手术都完成的很顺利,一台重症急诊也转危为安。本科生的专业课由师兄代课就更不会有问题了,下午还和安淮安楠通了视频……排除了几乎所有的不稳定因子,那除了这个迫不得已被安排为司机的弟弟,景朝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。


景夕攥紧拳头才没将筷子掉在盘中,不敢迟疑堪堪在桌边站了起来。

“干什么?”季杭不喜欢在吃饭时教训孩子,听景朝冷下来的声音就知道他起了脾气,不禁皱起眉头,“吃饭!”


景朝没动筷子。


“自己说,怎么回事?”


原本以为景夕可能是又和老师怼上了,就好像之前数不清的那些不符规矩的顶嘴和尽显孩子气的挑衅,景朝是根本没想到,都二十多岁的大男孩了,开车竟然还这么不小心——不小心是说得客气了,简直心浮气躁,不成体统!


“你大概是需要回忆一下盯着你练车的时光了,”景朝声音俨然一沉,“驾驶证车钥匙拿出来,明天起自己跑去公司。”

“哥!”作为公司名正言顺的副总,独当一面有些时日了,景夕觉得自己早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,“也没……没撞上啊……”


景朝最看不惯弟弟这种无所谓的态度,手握方向盘便是生死悠关的事,稍有差池,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一个个都是最好的案例。

冰冷的声音狠狠一沉,“你以为撞上了你还能安稳坐在这吃饭?”


确实不能……大小事故,不论责任纠纷,不论情况特殊,全部主动上报,请家法挨藤条都是板上钉钉的事。哥哥向来抱有“哪怕是无责事故也是可以避免的”理论。一如既往的霸道专断中,是对他安全意识不容置喙的高要求。


可是,不知道为何,看着对面同样沉着脸扶碗的季杭,景夕突然就特别委屈,“这不是站着嘛……”


犀利精锐的眼神倏地一紧一收,餐桌上方的气压团立刻就沉沉遮住了水晶灯的暖光,景朝二话不说单手拽过景夕的身子,扬手就是狠狠三个巴掌落在他身后薄薄一层家居裤上,波澜不惊的声音里沾了几分火气,“谁教你的说一句顶一句?是不是觉得没撞上就不用挨打了!”


“景朝!”对面的季杭终于没再忍着,筷子重重搁在餐碗上,“你干什么?”


看了眼老师碗里还剩着的浅浅半碗饭,景朝略收敛了一番情绪,却仍旧是指着弟弟冷冷道:“去书房等我。”


这次,还不等季杭发脾气,景夕便“蹭”地扭过了身子,不过三下巴掌,轻灵的眼眸就红了一整圈。

“哥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打过我!”厚重的鼻音诉尽了委屈,“不就是因为车后面坐的是季杭吗?你才那么激动!”


至亲之人永远知道如何瞬间点燃彼此的导火线,话音还没落完,景朝的脑门上仿佛就燃起肉眼可见的熊熊烈火。可刚要从座位上站起来,却被身边的大手怔怔拽住胳膊,“坐下。”


清清冷冷的两个字,景朝知道老师有些不开心了,阴沉的脸色缓缓压了下来,吞下徘徊在喉咙口的训话不去看人。


“不管是什么原因,你这么跟你哥吼,都是要吃板子的。”季杭冷冷看向梗着脖子直立的景夕,一句话便让人紧咬起了嘴唇,“不想在这里挨,就上楼去。”



————


现在的我看当时的文:这也太OOC了木头居然不让小朝在饭桌上训人???



冷知识:我说开飞机的时候,就是指开飞机。我说开车的时候,就是指开车。。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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