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酒蛋泥

你必须永远正确。

淋漓(18)

  


      被冰冷藤条压制的xx乖乖x着,腰线压得很低,姿势没有偏移分毫。


 


  安寄远湿漉漉的目光中闪烁着一片茫然无措,呆若木鸡地傻傻回头、定视季杭。


 


  也许是错觉吧,这幅永远坚韧有光的眼神里,仿佛闪过一丝犹豫和暗淡。


 


      他的心里荡漾起一种大胆的猜测。


 


  难道——


 


  莫非——


 


  不是吧——


 


  眼前这个将冰冷藤条紧紧贴在自己五彩斑斓的xx上、随时随地都有能力将他打到痛哭流涕的男人,正在和自己道歉?


 


  安寄远简直要崩溃,有人这么道歉的吗?!


 


  当然,要小狮子在季杭低头的时候,叉腰让他哥重新道歉——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

 


  安寄远慌乱掩饰自己的腹诽,“不是,其实也不是哥的问题,是我太激进——”


 


  “嗖!”


 


  藤条霍然破风!


 


  安寄远吓得紧紧阖起眼皮,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被这藤条带出的风,吹得直直竖起!


 


  季杭的眼神从暗到明,他迅速从回忆中脱离,训诫者的气场沉沉盖了下来,“小远,你26了,不可能一直被哥哥压着打xx。”


 


  身姿微欠,心脏又狂跳起来。


 


  藤条根本不用敲到身上,便足以达到威慑的效果。


 


  季杭沉声道,“不出多时,你也会需要手持戒具,以训诫者的身份去引导他人。即便可能不会立即用到藤条戒尺,你也已经从一线升到二线,管理上也有许多相通的部分。所以,从现在起,你必须尝试抽离自己受训人的视角,站在我、甚至比我更高的位置,从全局出发去客观看待问题。”


 


      季杭严肃顶真的模样,让安寄远根本难以再发散思维。


 


      他沉下心屏息凝神,分出三分之二的精神思考季杭的话,剩下三分之一维持这个难堪的姿势。


 


  站在更高的位置,从全局视角看待问题。


 


      看自己,也看季杭。


 


      看二人的处境和位置,彼此的责任和权力。


 


  安寄远确实,从未以这种方式去理解过二人的关系。


 


  紧贴x峰的藤条尖端,轻轻敲了两下。提点的力道还不至于带来痛感,可安寄远还是一个激灵。


 


  季杭看他进入状态,才慢慢说道,“安寄远,你回来我身边三年多了,这段训诫关系重启也有三年,如今出现如此严重、差点就不可挽回的错误——”


 


  季杭略微停顿,藤条哒哒在茶几沿儿上敲了两下,“主要责任在谁?”


 


  不知为何,明明十分清楚季杭这段话并不是在问责安寄远自己,安寄远却非常非常地难过,就好像一颗心被掏出来放进十个大气压强的深海,沉闷而压抑。


 


  他微微闭眼,甚至想耷起耳朵,更不用说让他回答了——


 


  不是你的问题,哥。


 


  是小远顽劣、急功近利、不计后果、胆大妄为,明知哥最是痛恨没有原则的行为,居然还胆敢以自己的身体和职业生涯为代价触犯法律底线。


 


  不是你的问题!


 


  季杭却直截了当,“主要责任在于训诫者,在于我。”


 


  安寄远眼眶莫名一红。


 


  “不教而诛谓之虐,不戒责成谓之暴。”季杭再次将藤条收回,垂落身侧,“训诫者不是只会使用戒具的工具人,也不是无脑的规矩执行者。小远,当你有一天拿起家法,你的最高目标,就是要竭尽全力、想方设法,避免再度使用它的任何机会。”


 


  “真正难的不是怎么打人,而是怎么不打人。”季杭轻轻说,他无意间低沉一个度的声音尤其好听,“如果,学会手持戒具、施予惩戒需要花费一分的精力,那从上流干预,避免受戒者犯错而被惩罚,就需要你花费一百分的精力。”


  


    安寄远的心被一股强大的神秘力量稳稳包裹住。眼底吸纳了纷杂的光影,琉璃破碎般的回忆拼拼凑凑。


 


  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从季杭口中听到哥哥对训诫者的定义,并非基于他既往所理解的条框规则,也无关威压和权威。


 


      这样的理解,让安寄远备受震撼。


 


  季杭无疑是在惩罚他,但这惩罚中暗藏尊尊的教导,教导中又时刻都溢出怎么也藏不住的期翼。


 


  季杭的语气肃然强硬,“所以,安寄远,你不用觉得我是在替你承担责任,也不要信你庭安哥的教唆觉得有愧于我。引导你、扶持你、支撑你,本就是我作为训诫者最大的作用所在,是我的作为上级的职责,也是我作为哥哥的庇护。说‘不会挡在你面前’是气狠了的气话,既然有训诫关系在先,你犯错本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。我既然没有做好,这份责任就不该由你全权承担。”


 


  “——但是,我没有做好,不代表你犯错就是情有可原了、就不用受罚了,明白吗?”


 


  安寄远抬眸,对上那双沉静的眸光,“我知道的,小远甘愿受罚。”


 


  他的内心突然就格外宁静,甚至能无比坦然接受自己蕨起xx跪在茶几上的难堪姿势。


 


  季杭听着弟弟成熟笃定的声音,赞许地点头,“罚是自然,但光罚你还远远不够。因为,这次的错误,并不完全是一个单纯的态度问题,这其中更掺杂了能力问题。一旦出现能力问题,惩戒就不能是唯一的干预了,想想为什么?“


 


  安寄远突然就恍然知晓,自己内心的那股神秘力量是哪里来的了。


 


  因为此刻,他不仅仅是一个犯错后受训的弟弟,是单纯承受的一方,同时,他也被要求参与到关于自己训诫的决策中来。


 


  为什么要罚你?


 


  怎么罚?


 


  除了罚,还需要做什么?


 


      季杭在一步一步教他。


 


      比起用家法的威慑力让安寄远再也不敢,季杭更紧迫需要做的,是帮助他蓄积力量,把将来的每一步都跨得更加坚定稳妥。


 


  安寄远低声道,“因为挨打不能帮助补足能力。”


 


  “没错。”季杭的嗓音如深海定针,让搅动混乱的心绪趋于平静。


 


  “小远,你今天需要上的第一课,就是区分能力问题和态度问题。刚才,从明天的手术患者中,被遗漏的三个疏忽,是能力还是态度问题?“


 


  安寄远湿润的眼睛眨了眨,思考过后才作答,“都是能力问题。”


 


  季杭问,“如何判定他们是能力问题?”


 


  安寄远沉思片刻,组织语言,“这些事是我主观上想要做好的,但因为时间仓促、对一线住院医的监管不到位、心思不够缜密周全,才没能做到。哥和我说了之后,下次我就会注意。”


 


  “很好,”季杭从来不否认安寄远的悟性,领袖气质这种东西真的是从小耳濡目染的,他可以很轻松的抽身事外,分析自己的缺陷和不足,“能力问题是可以通过评估,教学,工具,刻意练习,评测等方式予以改进的问题,相对容易着手,一旦运用了有效的方式,问题便可以得到改善。”


 


  安寄远总是很珍惜,季杭以师者身份教他一些道理和技能的时光。这种时候的季杭总是多生出一份罕见的耐性,会向他抛出问题,也会肯定他的回答。


 


  “那么,”季杭话锋一转,即刻如寒冰一样尖锐,“你在我眼皮底下假装晕厥呢?这是能力还是态度问题?”


 


  安寄远毛孔骤紧,被寒冷的气息冻得略一哆嗦。


 


  他不敢回头,甚至眼皮都不敢眨动一下,就已经被季杭眼底的阴郁瘆得瑟缩起来,又不敢装哑巴,“是,是态度问题。”


 


  季杭冷声问,“为什么?”


 


  “因为……”安寄远犹豫措辞,脸快要埋到胸口,“没什么可教可改进的,就是情绪上头,不知道怎么面对哥,就只好,只好晕……”


 


  即便已经刻意冷却了有数小时,想起傍晚的闹剧,季杭仍旧气得像暗箭穿心。


 


  “嗖——啪!”


 


      十成力道的一记xx!


 


      季杭实在是很想打人,又实在是下不去手,只能生生将木质的茶几角抽下一块木屑。


      .................


      彩蛋里依然很甜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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